2/06/2013

大姊

到了西庒,這裡是一個小小的村莊,但是道路開得特別寬大,只因這裡是阿扁的家鄉,並不是因為大姊也住這裡。

我們已經好久沒來探望大姊了,一些路況已與我想像的完全不同。今天開車在西庒繞境多次,穿過盲腸小徑,廟前逛了幾次,就是找不到大姊的家。問了幾位村裡的老者,也問不出她的住所。

最後,不得不把車子停在一棵大榕樹下,在樹下一間小土地公廟旁。我打電話給中營的大哥,問大姊的家在那裡。他問了我們的所在,一聽到土地公廟及大榕樹,他立即知道方向,要我往西邊的小路尋找。果不期然,立刻找到了。原來村裡的土地公廟也有很好的指標性意義。

大姊柱著杖出來迎接我們,一年不見,臉色蒼老許多。她已八十五歲,病痛纒身。去年還動了手術,大小便失禁。現在必須請看護相陪。她說,現在小孩都在外做事,媳婦也各有不同家務,無法就近照料。此情此景,更談不上含飴弄孫之樂。

回想當年大姊憑媒妁之言嫁到隔壁的西庒陳家,與姊夫過著傳統的家庭生活,相處融洽。只惜姊夫早病逝,留下兩子由大姊獨力撫養。這段期間相當辛苦,每天都要出外打零工,以撐起這一個家庭。那時幾乎各種粗活都作,採菱角丶收穫甘蔗丶水田除草等,樣樣都來,從未有半句怨言。

以前到她家時,我常騎腳踏車前往。每次她都會準備一桌子的菜要我吃。她雖是最早離開老家中營,但對我這一個小么弟則一直是愛護備至。

人老了病痛都來,現在怎麼辦呢?雖然只能怨天,但有時也只能怨自己的命。從前的人到老時總是會死,而且死得早。現在醫學發達,都可活到八丶九十歲,死不了,病痛就會增加。現在大姊就慢慢地進入這樣的弔詭情境。她祈求儘快脫離這種痛苦的深淵。她老淚縱橫地對我說,如何求得一個大解脫,不要有痛苦軀體折磨的生活。但要如何解脫得了呢?

西庒是一個年老者的村落,年輕人都遠離他郷。走進街頭小巷,都是無所事事的老人。他們坐在門前的長板凳上,無神地望著短短的街道。他們不識字,也沒有心靈上的追求,只能任憑一大片的美好的陽光在街前掃過,日復一日。

剛來時問路,一位老者直接先塞給我一張神韻的海報,我的問題也沒得到正確的答案。只是讓我驚奇的是:想不到法輪功神通廣大,也走進這一個小村莊裡來了。不過,那一張一千多塊錢的門票能吸引這些老者去觀賞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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